作者 | Andrew R. Chow
編譯 | 念青,麟奇
幾分鐘後,電子音樂將开始跳動,毛絨玩具會被人們拋向空中,女士們也將轉起彩色的呼啦圈,一頭機械公牛被人們啓動,興奮的騎手一個接一個地在牛背上猛烈顛簸。這是 ETHDenver 的閉幕晚會,一個爲期一周的關於以太坊的加密貨幣會議。幾天來,人們在街區周圍排起了長隊。眼下,在二月的這個周日晚上,興奮的能量達到峰值,令人眩暈。
但當人群湧進晚會時,一個長得像「小精靈」的精瘦男人正衝出會場,與那些面露驚訝的自拍者和風險投資家擦肩而過。有人大聲呼喊,懇求他留下,有些人甚至走着、騎着摩托車追着他到了街上。然而,這個人跑得比他們所有人都快,獨自消失在酒店大堂的隱蔽空間裏。
這個加密領域最有影響力的人, Vitalik Buterin沒有來丹佛參加派對。他不喝酒,也不怎么喜歡人群。當然,並不是因爲這位28歲的以太坊創始人沒有太多值得慶賀的地方。九年前,Vitalik就夢想着,要將以太坊作爲一種利用比特幣底層區塊鏈技術,來探索更多貨幣以外的功能。從那時起,它已成爲倡導者所說的新的、开源的、去中心化的互聯網的基礎層。
以太坊的原生貨幣ETH已成爲僅次於比特幣的第二大加密貨幣,爲一個萬億美元的生態系統提供了動力,在資金流動方面可與Visa匹敵。以太坊將世界各地數千名無銀行账戶的用戶帶入金融系統,且允許資本無阻礙地跨境流動,並爲企業家們提供基礎設施,來开發各種從支付系統到預測市場、數字交換會議到醫學研究中心的新產品。
盡管加密貨幣總市值都在飆升,Vitalik卻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他一手創造的世界,正在混雜着驕傲且恐懼的情緒中前進。以太坊讓少數白人變得無比富有,也讓污染物不停排進空氣,同時也成爲逃稅、洗錢和令人難以置信的騙局的工具。「如果實施不當,加密技術本身有很大的反烏托邦潛力,」這位出生於俄羅斯的加拿大人,在派對結束後的上午在酒店房間接受80分鐘採訪時解釋道。
Vitalik 擔心過度熱切的投資者所面臨的危險、飆升的交易費用以及無恥的財富炫耀已經主導了公衆對加密貨幣的看法。「危險在於你擁有這些價值 300 萬美元的猴子,這變成了另一種賭博,」他說,指的是無聊猿遊艇俱樂部,這是一個超受歡迎的 NFT 收藏的花哨的靈長類動物卡通,已成爲百萬富翁的數字時代身份象徵包括吉米·法倫和帕麗斯·希爾頓,他們的交易價格超過了 100 萬美元。「肯定有很多人只是在購买遊艇和蘭博斯。」
Vitalik更希望以太坊成爲各種社會政治實驗的啓動平台。例如,更公平的投票系統、城市規劃、普遍基本收入、公共工程項目。最重要的是,他希望這個平台能夠制衡威權政府,並顛覆硅谷對我們數字生活的束縛。但他承認,他對以太坊變革力量的愿景存在被貪婪所取代的風險。因此,Vitalik开始不情愿地在塑造加密未來方面,承擔更大的公共角色。
「如果我們不發聲,唯一能建立起來的東西就是那些能立即獲利的東西,」他說,他的聲音隨着他的手在一張凹凸不平的灰色沙發墊之間無處安放而起伏不定。「而這些往往與真正對世界有利的東西相去甚遠。」
諷刺的是,盡管Vitalik享有盛譽,但他可能沒有能力阻止以太坊偏離正軌。那是因爲他把以太坊設計爲一個去中心化的平台,這個平台不光承載他個人的愿景,還需響應其建設者、投資者和不斷擴大的社區的意愿。Vitalik不是以太坊的正式領導者,他認爲,任何人都不能對以太坊未來擁有單邊權力。
這使得Vitalik依賴於有限的軟實力工具:撰寫博客文章、接受採訪、進行研究,還有,在很多與會者只想沉浸在他們新發現的財富密碼的會議上發言。「我一直在大聲疾呼,有時這種呼喊感覺就像在風中嚎叫,」他說,眼睛掃視着房間。他的方法是否有效(以及Vitalik對自己的創意有多大影響力)可能是以太坊成爲數字生活新時代基礎的未來,與以太坊只是另一種金融投機工具、信用違約互換和烏托邦色彩的未來之間的區別。
ETHDenver 會場的音樂停播了三天後,Vitalik的注意力轉向了全世界,回到了他出生的地區。在俄羅斯總統普京發動的战爭中,加密貨幣幾乎立即成爲烏克蘭抵抗的工具。在入侵的前三周,烏克蘭政府和非政府組織籌集了超過 1 億美元的加密貨幣。加密貨幣還爲一些無法使用銀行的人逃離烏克蘭提供了生命线。但與此同時,監管機構也在擔心,以太坊會被俄羅斯寡頭用來逃避制裁。
Vitalik也开始採取行動,將數十萬美元的贈款用於救災工作 ,並公开抨擊普京入侵的決定。「過去三周透露出的一线希望是,它提醒了加密領域的很多人,加密的最終目標不是用價值百萬美元的猴子照片玩遊戲,而是去做哪些能夠真正影響現實世界的事,」Vitalik在3月14日給《時代周刊》的郵件中寫道。
他直言不諱的倡導,標志着一位遲遲未能找到自己的政治聲音的領導人的轉變。Vitalik說:「我在2022年做出的決定之一是嘗試更加冒險,減少中立。」 「我寧愿以太坊冒犯一些人,也不愿它變成毫無意義的東西。」
這場战爭對擁有俄羅斯和烏克蘭血統的Vitalik來說是個人的。蘇聯解體幾年後的1994年,他在莫斯科郊外出生,父母分別是 Dmitry Buterin 和 Natalia Ameline,同爲計算機科學家。那個年代,貨幣和社會體系面臨崩潰,由於通貨膨脹,他母親的父母失去了畢生的積蓄。「在蘇聯長大時,我沒有意識到我在學校裏被告知的大部分好東西都是宣傳,」父親Dmitry解釋道。「所以我希望 Vitalik 質疑傳統和信仰,他成長爲一個非常獨立的思想家。」
這家人最初住在一間帶需共用浴室的大學宿舍裏。沒有一次性尿布,父母便用手給他洗。Vitalik在動蕩但是充滿活力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父親Dmitry說,Vitalik很小就學會在睡前閱讀,但與同齡人相比,他說出一個完整句子的速度很慢。「因爲他的思維太快了,」Dmitry回憶道,「實際上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很難用語言表達自己。」
相反,Vitalik被數字的清晰深深吸引。4歲時,他繼承了父母的舊IBM電腦,开始玩 Excel 電子表格。7歲時,他能背一百多位數的圓周率,並且會喊出數學方程式來打發時間。12 歲時,他能在 Microsoft Office Suite中進行編碼。2000年,普京第一次當選,而一家人也移民到了加拿大多倫多,Vitalik的早熟也因此在同齡人中更加凸顯和加劇。
他的父親將Vitalik在加拿大的成長描述爲「幸運而天真」,Vitalik自己也用了「孤獨和分離」來形容自己。
2011 年,Dmitry 向 Vitalik 介紹了比特幣,它是在 2008 年金融危機之後創建的。在看到俄羅斯和美國的金融體系崩潰後,Dmitry 對另一種不受當局控制的全球資金來源的想法很感興趣。Vitalik 很快就开始爲《比特幣周刊》雜志撰寫探索新技術的文章,爲此他每次賺了 5 個比特幣(當時約爲 4 美元,如今價值約爲 200,000 美元)。
即使在十幾歲的時候,Vitalik 就被證明是一位精闢的作家,能夠以清晰的散文表達關於加密貨幣及其基礎技術的復雜想法。18 歲時,他與人共同創辦了比特幣雜志並成爲其主要作家,在多倫多和國外都獲得了追隨者。「很多人認爲他是一名典型的技術工程師,」科羅拉多大學博爾德分校媒體研究教授Nathan Schneider說,他在 2014 年首次採訪了 Vitalik。「但他練習的核心更是觀察和寫作——這幫助他看到了其他人還沒有看到的凝聚力的愿景。」
隨着 Vitalik 更多地了解構建比特幣的區塊鏈技術,他开始相信純粹將其用於貨幣是一種浪費。他認爲,區塊鏈可以作爲保護各種資產的有效方法:網絡應用程序、組織、金融衍生品、非掠奪性貸款計劃,甚至遺囑。其中的每一個都可以通過「智能合約」來操作,這些代碼可以被編程以在不需要中介的情況下進行交易。例如,可以建立一個去中心化版的拼車行業,直接從乘客那裏匯款給司機,而 Uber 不會從收益中分一杯羹。
2013 年,Vitalik 從大學輟學並撰寫了一份 36 頁的白皮書,闡述了他對以太坊的愿景:一個新的开源區塊鏈,程序員可以在其上構建他們想要的任何類型的應用程序。Vitalik 把它發給了比特幣社區的朋友,他們把它四處傳播。很快,世界各地的少數程序員和商人找到了Vitalik,希望能幫助他將其變爲現實。幾個月之內,八名後來被稱爲以太坊創始人的人在瑞士共享一個三層樓的 AirBNB,編寫代碼並吸引投資者。
雖然其他一些創始人一邊工作一邊娛樂——看《權力的遊戲》,說服朋友帶啤酒來換取 Ether 欠條——但 Vitalik 大部分時間都獨自一人,在他的筆記本電腦上編寫代碼。隨着時間的推移,很明顯該小組對新興技術的計劃非常不同。Vitalik 想要一個去中心化的开放平台,任何人都可以在上面構建任何東西。其他人則想利用這項技術來創業。
一個想法是建立與谷歌等效的加密貨幣,其中以太坊將使用客戶數據來銷售有針對性的廣告。這些人還爲權力和頭銜爭吵。一位聯合創始人Charles Hoskinson任命自己爲 CEO——Vitalik 不感興趣,他开玩笑說他的頭銜是 C-3PO,取自《星球大战》中的機器人。
隨之而來的衝突給 Vitalik 留下了文化衝擊。在幾個月的時間裏,他已經從寫代碼和技術文章的隱居生活變成了一個與臃腫的自我和權力鬥爭作鬥爭的決策者。他對以太坊的愿景懸而未決。「最大的分歧肯定是這些人中的很多人都關心賺錢。對我來說,這完全不是我的目標,」Vitalik說。
根據區塊鏈上的公开記錄,他的淨資產至少爲8億美元,其准確性已得到一位發言人的確認。「甚至在一开始的時候,爲了更加平等,我就降低了自己和其他高層創始人將獲得的ETH分配的百分比。這確實讓他們心煩意亂。」
Vitalik 說其他創始人試圖利用他的天真來推動他們自己關於以太坊應該如何運行的想法。「人們利用我對監管機構的恐懼來反對我,」他回憶道,「說我們應該擁有一個營利性實體,因爲它在法律上比做一個非營利組織簡單得多。」隨着緊張局勢的加劇,該組織懇求Vitalik 做出決定。2014 年 6 月,他要求 Hoskinson 和Amir Chetrit 這兩位推動以太坊成爲企業的聯合創始人離开該組織。然後,他啓動了以太坊基金會(EF)的創建,這是一個非營利組織,旨在保護以太坊的基礎設施並資助研發項目。
在接下來的幾年裏,所有其他創始人都一個接一個地離开,去追求自己的項目,要么與以太坊合作,要么作爲直接競爭對手。他們中的一些人仍然對Vitalik 的做法持批評態度。「在中心化和無政府狀態之間的二分法中,以太坊似乎正在走向無政府狀態,」Hoskinson說,他現在領導着自己的區塊鏈 Cardano。「我們認爲創建某種基於區塊鏈的治理系統有一個中間立場。」
隨着創始人的分裂,Vitalik 成爲了以太坊的哲學領袖。他在以太坊基金會董事會中佔有一席之地,並具有影響行業趨勢並通過公开聲明推動市場的影響力。他甚至在中國被稱爲「V神」。但他並沒有完全進入權力真空。
「他不擅長指揮周圍的人,」以太坊基金會執行董事AYA Miyaguchi說。以太坊基金會首席研究員Dany Rya說:「從社交導航的角度來看,他還不成熟。他可能仍然厭惡衝突。」Vitalik稱他在擔任組織領導者的過程中所做的努力是「我在以太坊最初幾年的詛咒」。
不難看出爲什么。當你見到 Vitalik 時,他仍然沒有表現出陳規定型的領導品質。他抽噎着,結結巴巴地說話,僵硬地走着,努力保持眼神交流。他幾乎不花心思在衣服上,大多穿着優衣庫的 T 恤或朋友送給他的衣服。他衣冠不整的外表讓他很容易成爲社交媒體上的目標:他最近分享了來自在线質問者的侮辱,他們說他看起來像「邦德反派」或「外星瘋子」。
然而,幾乎所有與 Vitalik 進行過充分交談的人都滿眼星星。Vitalik 非常有趣,幾乎完全沒有自命不凡或自負。他是一個毫不掩飾的極客,當他看到他最喜歡的一個概念時,他的眼睛會閃閃發光,無論是二次投票還是治理系統 futarchy。
正如以太坊被設計成一個萬能機器一樣,Vitalik 是一個萬能的思想家,精通從社會學理論到高級微積分到土地稅歷史的各個學科。(他目前正在使用 Duolingo 來學習他的第五和第六語言。)他不會以高人一等的姿態與人交談,而且他回避安全細節。「我的情感部分說,一旦你开始走這條路,專業化就是失去靈魂的另一個詞,」他說。
Reddit 聯合創始人兼加密貨幣投資負責人 Alexis Ohanian 表示,在 Vitalik 周圍給了他「一種與第一次認識萬維網的發明者 Tim Berners-Lee 時相似的氛圍。他非常體貼和謙遜,」Ohanian說,「他正在爲世界提供一些前所未有的最強大的樂高積木。」
多年來,Vitalik一直在努力解決在以太坊的去中心化生態系統中可以行使多少權力的問題。第一次重大考驗發生在 2016 年,當時一個新創建的名爲 DAO 的基於以太坊的籌款機構被黑客入侵,卷走了 6000 萬美元,佔當時流通中所有ETH的 4% 以上。
黑客攻擊測試了加密社區的價值觀:如果他們真的認爲沒有一個中心機構應該凌駕於智能合約管理規則之上,那么成千上萬的投資者將不得不承擔損失,但這反過來又會鼓勵更多的黑客。另一方面,如果 Vitalik 選擇使用稱爲硬分叉的策略來扭轉黑客攻擊,他將行使與他試圖取代的金融系統相同的中心化權利。
Vitalik 採取了中間立場。他咨詢了其他以太坊領導人,撰寫了倡導硬分叉的博客文章,並看到社區通過論壇和請愿書以壓倒性多數投票支持該選項。當以太坊开發人員創建分叉時,用戶和礦工可以選擇堅持使用被黑版本的區塊鏈。但他們壓倒性地選擇了分叉版本,以太坊迅速恢復了價值。
對 Vitalik 來說,DAO攻擊事件體現了去中心化治理方法的承諾。「領導必須更多地依賴軟實力而不是硬實力,因此領導者必須真正考慮社區的感受並尊重他們,」他說。「領導者不是固定的,所以如果領導者停止工作,世界就會忘記他們。反過來說,新領導人將很容易受到歡迎。」
在過去的幾年裏,無數的領導者在以太坊中崛起,構建了各種產品、代幣和亞文化。2017年出現了 ICO 熱潮,風險資本家爲區塊鏈項目籌集了數十億美元。2020 年有 DEFI 之夏,新的交易機制和衍生品結構在全球範圍內以超高速周轉資金。去年還有 NFT 的爆炸式增長:可交易的數字商品,如頭像、藝術收藏品和運動卡,價值飆升。
懷疑論者嘲笑 NFT 的效用,其中數十億美元的經濟建立在簡單圖像的感知數字所有權之上,這些圖像可以輕松復制和粘貼。但它們已迅速成爲以太坊生態系統中使用最多的組件之一。1月份,NFT 交易平台 OpenSea 的月銷售額達到了創紀錄的 50 億美元。
參加會議的人在 Vitalik 發表主題演講後排隊提問
Vitalik 並沒有預測到 NFT 的興起,而是懷着興趣和焦慮的心情觀察了這一現象。一方面,他們幫助提高了ETH的價格,在過去兩年中,ETH的價值增長了十倍以上。(披露:我在 2021 年購买了價值不到 1,300 美元的ETH。)但其交易數量已經使以太坊網絡不堪重負,導致擁塞和GAS費急劇上升。例如,競標者爲了獲得罕見的 NFT,不惜花費數百美元的額外費用以確保其確認速度。
這些費用削弱了Vitalik在區塊鏈上最喜歡的一些項目。以Proof of Humanity爲例,它向任何注冊的用戶發放普遍的基本收入(目前每月約爲 40 美元)。實際情況每周不同,網絡的擁塞費會讓你從錢包裏拿出錢來支付基本的生活需求,這讓人望而卻步。「現在的收費是這樣的,」Vitalik 說,「現在真的達到了金融衍生品和賭博的東西开始定價一些很酷的東西的地步。」
不平等現象已經以其他方式蔓延到加密領域,包括嚴重的性別不平衡和種族多樣性缺乏。「這並不是我在智力上投入大量精力的事情,」Vitalik 承認性別平等。「那裏的生態系統確實需要改善。」他對代幣投票的主導地位嗤之以鼻,Vitalik 認爲 DAO 的投票過程只是一種新版本的富豪統治,富有的風險資本家可以在幾乎沒有阻力的情況下做出自利的決定。「它已成爲事實上的標准,這是我在過去幾年中看到的反烏托邦,」他說。
這些問題在區塊鏈社區內外引發了強烈反對。隨着加密貨幣向主流方向發展,其深奧的行話、特殊的文化和金融過度受到了廣泛的蔑視。與此同時,受較低交易費用、替代構建工具或不同哲學價值觀的前景驅動,沮喪的用戶正在轉向 Solana 和 BNB CHAIN 等更新的區塊鏈。
Vitalik 理解人們爲什么要遠離以太坊。與萬億美元行業的幾乎任何其他領導者不同,他覺得不存在問題,特別是考慮到以太坊目前的問題源於它擁有太多用戶的事實。(失去巨額財富並沒有讓他太擔心:去年,他拋售了價值 60 億美元的 Shiba Inu 代幣,這些代幣是送給他的,並解釋說他想捐一些給慈善機構,幫助維持 MEME 代幣的價值,然放棄他作爲「權力中心」的角色。)
與此同時,一位代表證實,他和持有價值近 10 億美元的ETH儲備的以太坊基金會正在採取多種方法來改善生態系統。去年,他們向基於以太坊的項目發放了 2700 萬美元,高於 2019 年的770 萬美元,受贈者包括智能合約开發人員和Lagos的教育會議。
以太坊基金會研究團隊還致力於兩項重要的技術更新。第一個被稱爲「合並」,它將以太坊從工作證明機制(一種區塊鏈驗證形式)轉換爲權益證明機制,以太坊基金會表示這將使以太坊的能源使用量減少99% 以上,並使網絡更加安全。自以太坊成立以來,Vitalik 一直在努力爭取權益證明機制,但一再拖延已將實施變成了等待戈多。在 ETHDenver,以太坊基金會研究員 Dany Ryan 宣布合並將在未來六個月內發生,除非發生「瘋狂的災難性事件」。同一天,Vitalik鼓勵擔心環境影響的公司推遲使用以太坊直到合並完成,即使它「被推遲到 2025 年」。
1 月,消息應用 Signal 的聯合創始人 Moxie Marlinspike 寫了一篇廣爲閱讀的評論,指出盡管有集體主義的口號,所謂的 web3 已經在中心化平台周圍聚集。正如他在面臨正當批評時經常做的那樣,Vitalik在 Reddit 上發表了一篇深思熟慮、詳細的帖子。「經過適當驗證的去中心化區塊鏈世界即將到來,並且比許多人想象的更接近這裏,」他寫道。「我看不出技術上的原因,爲什么未來需要看起來像今天的現狀。」
Vitalik 意識到加密貨幣的烏托邦式承諾對許多人來說聽起來已經過時,並將在競爭面前實施分片的競賽稱爲「定時炸彈」。「如果我們沒有足夠快的分片,那么人們可能會开始遷移到更中心化的解決方案,」他說。「如果在所有這些事情發生之後它仍然中心化,那么是的,有一個更強有力的論點認爲存在一個大問題。」
隨着技術問題的解決,Vitalik 將注意力轉向了他認爲區塊鏈可能解決的更大的社會政治問題。在他的博客和推特上,你會找到關於住房的論文;關於投票系統;關於分配公共產品的最佳方式;城市建設與長壽研究。雖然Vitalik 在大流行期間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新加坡,但他越來越像一個數字遊民,在路上寫着文章。
那些熟悉 Vitalik 的人已經注意到多年來的哲學轉變。「他經歷了從更同情無政府資本主義思維到喬治式思維的旅程,」他的親密合作者之一經濟學家Glen Weyl說,他指的是一種認爲公地價值應該平等的理論對所有社會成員。Vitalik 最近的一篇帖子呼籲創建一種新型 NFT,它不是基於貨幣價值,而是基於參與和身份。例如,組織中的投票分配可能取決於個人對團體的承諾,而不是他們擁有的代幣數量。「NFT 可以更多地代表你是誰,而不僅僅是你能負擔得起的東西,」他寫道。
雖然 Vitalik 的博客是他進行公衆說服的主要工具之一,但他的帖子並非旨在成爲法令,而是引發辯論的智力探索。Vitalik 經常剖析他曾經熱情洋溢地寫下的晦澀想法的缺陷,例如 Harberger 稅。他的博客是領導者如何以透明和嚴謹的方式處理復雜想法的典範,將智力成長的混亂過程暴露給所有人,或許可以從中學習。
Vitalik 的一些更激進的想法可能會引起警覺。今年 1 月,他因提倡人造子宮而在 Twitter 上引起了輕微公憤,他認爲這可以縮小男女之間的薪酬差距。他預測今天出生的人很有可能活到 3000 歲,並服用抗糖尿病藥物,希望能減緩他的身體衰老,盡管對這種藥物的功效研究不一。
隨着政府機構准備涉足加密領域,3 月,拜登總統籤署了一項行政命令,尋求一項監管數字資產的聯邦計劃,Vitalik 越來越受到政界人士的追捧。在 ETHDenver,他與支持加密貨幣的民主黨人科羅拉多州州長 Jared POLIS 在私下進行了交談。Vitalik 對加密技術在美國的政治傾向感到焦慮,而共和黨人通常更渴望接受它。「肯定有跡象表明,加密似乎即將成爲一種右傾事物,」Vitalik 說。「如果真的發生了,我們將犧牲它所提供的很多潛力。」
對 Vitalik 來說,加密未來最壞的情況是區塊鏈技術最終集中在獨裁政府手中。他對薩爾瓦多推出比特幣作爲法定貨幣感到不滿,比特幣充斥着身份盜用的危險和波動性。政府可能會使用這項技術來鎮壓異見人士,這是Vitalik 堅持加密貨幣保持去中心化的一個原因。他認爲該技術是政府和強大公司部署的監控技術最強大的均衡器。
Vitalik 認爲,如果馬克·扎克伯格不應該有權做出改變時代的決定或控制用戶數據以謀取利益,那么他也不應該將一些人派往其他區塊鏈,或允許其他人以令人討厭的方式使用他的平台。「我希望有一個有很多好瘋子和壞瘋子的生態系統,」Vitalik 說。「糟糕的瘋狂是當大量的錢被耗盡時,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資助黑客行業。好的瘋狂是當另一端出現技術工作、研發和公共產品時。於是就有了這場战鬥。我們必須有意識,確保更多正確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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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時代》雜志特稿:Vitalik正在擔憂加密行業的未來_鏈捕手_火星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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