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時報(FT)社評指出,日本的財政政策正與貨幣政策背道而馳,日本銀行(央行)對超寬鬆貨幣政策正常化採取按部就班的審慎方式,十分合理;但日本政府卻在此時規劃財政刺激,有在明年大選登場前討好選民之嫌,並且給日銀扯後腿。
日銀總裁植田和男日前出席FT「全球會議室」活動時表示,日銀距離通膨持穩於2%目標還「有一段路要走」。事實上,日銀在上月底決策會議上宣布微調貨幣政策,把原先對10年期日本公債殖利率1%的嚴格上限修改成「參考點」,將在那個水準上下「靈活執行」購債。
FT評論指出,日銀背後的策略很紮實,就是盡其所能設法保持貨幣政策寬鬆,同時容許一些因應市場壓力的調整空間,因為日銀目前仍維持負利率政策,美國等其他國家利率卻已升上5%,這麼大的利差,已迫使日圓兌美元匯率貶破150:1。
即使日本整體通膨率升上2%已持續數月之久,植田和男仍有下列三個理由把緊縮貨幣政策時點顯著往後延:
一、日本物價上漲壓力主要來自進口物價,國內薪資攀升速度仍不夠快,不足以讓通膨達標持久。
二、全球利率可能迎來轉折點,植田和男就強調中國大陸和美國的展望有疑慮。縱使有機會窗口讓通膨在日本經濟扎根,但機會可能曇花一現。
三、雖說提高利率可能解決通膨超標的問題,但萬一將來通膨低於目標,日銀能調降利率的空間微乎其微。因此,日銀寧可錯在押寶通膨超標。
反觀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的政府上周宣布一套財政刺激方案,就令人難以理解。這套刺激方案理論上規模達國內生產毛額(GDP)的3%(標題數字通常誇大實際刺激規模),包含減稅和補貼,但因只實施一年,鼓勵消費的效益令人存疑。此方案也包括一些明智的企業稅調整,意在鼓勵投資。整體而言,經濟學家認為這項財政刺激措施對日本經濟成長的助力不大,不過是個不孚眾望的政府試圖在選前取悅選民的手段罷了。
過去30年來,日本有太多時候亟需財政刺激,以對付疲軟的經濟和通貨緊縮風險。這類刺激措施的一大目的,是讓經濟重拾穩健平衡,使通膨由負轉正,以便藉由調整利率水準管理景氣循環,並且使預算赤字控制得宜。時至今日,避免時機未到就緊縮政策,仍至關重要。然而,在日銀終於要朝緊縮貨幣政策邁開步伐之際,政府卻在這個節骨眼放鬆財政政策,實為不智之舉。
植田和男已把日銀貨幣政策正常化形容為「艱鉅的挑戰」,植田和男政府此時醞釀推出財政刺激,將使日銀自寬鬆政策退場的任務更加艱鉅。不僅如此,還可能耗盡寶貴的財政資源,那是防禦將來全球經濟震撼萬一來襲必備的彈藥。
FT社評的結論是,過去30年來,日本政府時機不當的「增稅」計畫,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日銀貨幣政策脫離既定軌道。這一次,倘若反而是「減稅」措施釀禍,導致日銀貨幣政策正常化努力功虧一簣,實為日本的不幸。岸田文雄務必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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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FT:日本貨幣政策正常化循序漸進 卻遭財政政策扯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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