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實錄：FTX崩潰之路——幣安、黑客內鬼、VC血虧

撰文：松雪，金色財經

2023年10月11日，FTX案衆所矚目的關鍵證人羅琳·埃裏森 (Caroline Ellison)出庭作證（埃裏森是山姆·班克曼·弗裏德 Sam Bankman-Fried，以下簡稱SBF的前女友）。目前，明星證人埃裏森已經出席了三天的庭審，與SBF相關的猛料持續面世，另有多位相關人士對本案發聲。

在庭審中，SBF認爲是幣安將FTX推向毀滅；律師科恩認爲埃裏森是FTX急劇崩潰的罪魁禍首；會計師們“不愿”審計Alameda；埃裏森曾考慮離職，但因SBF留下；VC們血虧；FTX崩潰前或遭內鬼自盜……

（點此查看埃裏森第一天庭審證詞內容《SBF前女友作證大爆料：SBF如何操縱FTX、Alameda和他的野心》）

（點此查看埃裏森第二天庭審證詞內容《賄賂、沙特王子、撒謊和Nerd形象：前女友再爆SBF猛料》）

1.SBF認爲是幣安將FTX推向毀滅

周三在聯邦法院出示的2022年11月內部文件顯示，SBF認爲FTX的競爭對手幣安向媒體泄露了Alameda的資產負債表。他認爲幣安應爲將Alameda Research的資產負債表泄露給CoinDesk負責，這是FTX及其加密貨幣帝國崩潰的關鍵事件。 Alamed前首席執行官Caroline Ellison周三作證說，SBF准備了一份日期爲2022年11月6日的備忘錄，概述了他和其他人計劃尋求救助的潛在投資者。

SBF在文件中寫道，幣安一直在“針對我們开展公關活動”。“他們泄露了資產負債表； 寫了一篇關於它的博客；隨後非常公开地宣布，他們將出售 5 億美元的 FTT 作爲回應，同時告訴客戶對 FTX 保持警惕。”

埃裏森作證稱，幣安首席執行官趙長鵬(CZ)的一條推文推動了加密交易所FTX的崩潰，在 2022年11月6日的推文中，CZ宣布幣安將清算其持有的FTX代幣（FTT）。許多報道稱，代幣的清算導致散戶投資者效仿幣安從FTX撤資，該平台的擠兌導致FTX停止提款並於11月11日申請破產。埃裏森表示，雖然CZ的這條推文“促成”了FTX的崩盤，但主要原因是Alameda從該交易所借了100億美元“無法償還”。

2.埃裏森是FTX崩潰的罪魁禍首嗎

此前，律師科恩曾辯稱埃裏森是 FTX 交易所去年急劇崩潰的罪魁禍首。

科恩在上周的开場陳詞中表示：“SBF依賴埃裏森，他相信她能夠擔任首席執行官並管理日常事務。” “作爲Alameda的大股東，SBF與首席執行官埃裏森女士進行了交談，SBF敦促她進行對衝，以阻止出現這種低迷情況。她當時沒有這樣做，當暴風雨襲來時，這就會成爲一個問題。”

埃裏森說，幾個月後，SBF指責她沒有對衝Alameda的風險。

另外，在埃裏森的一份谷歌文檔中，有一個文檔標題爲“擴張的限制因素”，她指出這是一些阻礙Alameda更好的賺錢的因素，“管理”因素處於首位。另一個主題是“對衝”，這涉及到Alameda是否應該進一步對衝其頭寸，例如出售加密貨幣和購买納斯達克期貨。 埃裏森對此表示懷疑。同年晚些時候，即 2022 年 9 月，該公司最終出售了一些比特幣和以太坊，並向納斯達克期貨投入了數十億美元。

雖然埃裏森應該在今年早些時候對衝Alameda的風險，但SBF決定進行多項投資，使Alameda面臨不健康的財務狀態。

埃裏森說：“我認爲對衝可能有助於我們的處境，但我認爲我們陷入這種境地的根本原因是我們借了數十億美元的定期貸款，並將其用於非流動性投資。”——SBF做了進行這些投資的決定。

3.會計師“不能或不愿”審計Alameda，埃裏森接手審計任務

Alameda在2021年至2022年期間與一些會計師進行了合作，但這些公司審查了Alameda的账簿後，“他們發現自己不能或不愿意進行審計”。FTX Digital Markets前首席執行官Ryan Salame作證稱，最初他准備了Alameda的資產負債表，但在某個時候，埃裏森接管了這項任務。

她回憶說，在Alameda工作期間，她變得更有動力。“當SBF鼓勵我時，我變得更加雄心勃勃。”

4.埃裏森曾考慮離職，但因SBF的建議留下

從 2019 年到 2022 年 11 月，她多次考慮從Alameda辭職。但與SBF提起此事後，SBF告訴她，她太重要了，他需要她留在Alameda。她相信SBF的意見，不希望 FTX 和 Alameda 垮掉，所以在SBF的建議下，她留下來了。

庭審時埃裏森表示，她“感覺自己陷入了 2022 年夏天的困境”，因爲 FTX 和 Alameda 財務狀況的曝光“將導致銀行擠兌”，兩家公司“都會崩潰”。

銀行擠兌發生後，埃裏森表示，她在 11 月 6 日的全體會議上談論這件事感覺更自在。埃裏森表示，她不知道也不授權 Alameda 向 FTX 提供 653 億美元的信貸額度。

5.VC們的黯然離場

SBF身邊從不缺乏知名VC：安大略省教師養老金計劃、紅杉資本、軟銀、Sino Global Capital、Paradigm、淡馬錫、SkyBridge、Multicoin 等知名企業，都曾爲 FTX 提供過大量資金支持。

有關這些投資的披露表明，這些支持者允許備受爭議的 FTX 創始人在極少的監督下運營該公司，認爲該公司在動蕩的加密貨幣領域是相對安全的企業。

此前甚至還有針對FTX 創始人在玩電子遊戲時與頂級風險投資公司合作夥伴進行視頻會議情況的詳細報道。

這些風險資本投資者中的大多數都聲稱進行了徹底的盡職調查，指出其財務狀況良好，並且有一個用戶友好且符合監管要求的平台，允許用戶交易和存儲其數字資產。

然而，在 FTX 倒閉後，包括 Paradigm 和紅杉在內的大多數VC都被迫在交易所倒閉時注銷他們的投資。

與此同時，風險投資公司對加密貨幣領域的資金投入已減少至 2020 年以來的最低水平，許多風險投資公司因監管審查加強和遭受損失而退出該領域。 此外，其中一些公司還面臨 FTX 用戶的法律訴訟，這些用戶聲稱公司參與了欺詐行爲。

6.FTX有內鬼？洗錢、勒索、暗網

分析公司Elliptic發現俄羅斯黑客參與去年從FTX竊取的資產洗錢活動的跡象。FTX在崩潰幾天後被黑客攻擊，損失了4.75億美元。數據泄露事件發生後不久，7400萬美元通過RenBridge流入，該平台與FTX的姊妹公司Alameda Research相關。11月份，在RenBridge從以太坊轉換而來的4536枚比特幣（7400萬美元）中，有2849枚比特幣是通過混幣器（主要是ChipMixer服務）進行處理的。Elliptic表示，這些資金隨後與與俄羅斯犯罪網絡有關的資產混合在一起，其中包括勒索軟件罪犯和暗網市場。 FTX黑客攻擊中被盜的大部分資金一直處於休眠狀態，直到最近犯罪者使用THORSwap將約72500枚ETH（1.2億美元）轉換爲比特幣跨鏈交換。盡管如此，Elliptic表示，黑客的身份仍然難以捉摸，可能是一次內部行動，可能牽涉到FTX工作人員。

7.關於本案的其他聲音

Alameda軟件工程師Christian Drappi：

他證詞的中心點是 2022 年 11 月 FTX 流動性危機曝光幾天後，由埃裏森主持召开的一次至關重要的Alameda全體會議。

Drappi透露，之前曾報道過的這次會議是由一名Alameda員工祕密錄制的，該員工在公司倒閉前三天剛剛加入該公司。埃裏森在與陪審團分享的錄音摘錄時說，Alameda“在 FTX 上借了一大筆資金，導致 FTX 用戶資金短缺”。

在錄音中，Drappi詢問埃裏森是否有計劃最終償還 FTX 債權人。 她回應稱，“FTX 正試圖籌集資金來實現這一目標”，但她補充說，籌款努力最終失敗了。 FTX 試圖籌集資金償還貸方的消息讓 Drappi 更加擔心。

Kraken創始人Jesse Powell：

對投資FTX的風險投資公司表示憤怒，稱他們的無能導致了"明顯的欺詐行爲"。 Powell認爲，風險投資公司沒有盡職調查，沒有發現FTX可能存在的差異。相反，他們任由自己被SBF吹捧的個性所欺騙。這些投資者沒有考慮到SBF的FTX與Alameda之間的關系會如何影響企業的整體運營。

8.大笑、搖頭、嘲笑，失態的庭審動作：

SBF在前女友埃裏森作證期間出現“大笑，明顯搖頭，並嘲笑”的發應。埃裏森基本上避免與SBF進行目光接觸，就像她在過去兩天作證時那樣，在提問之間低頭盯着自己的雙手，並經常將頭發從左肩上甩开。

當律師們在法官席上討論法律事務時，她確實看着SBF。然而SBF卻把目光移开，雙手緊握。看了一眼之後，她就沒有做任何眼神交流。

在律師科恩的盤問過程中，SBF要么面朝前方，雙手緊握，要么在筆記本電腦上打字。他常常顯得目瞪口呆。

美國檢察官Danielle Sassoon指出：還沒有與證人溝通，但這可能對她產生了明顯的影響，尤其是考慮到他們的歷史關系、之前恐嚇她的企圖、權力動態、他們的戀愛關系。“我想請辯護律師告訴他，控制自己對她證詞的明顯反應。”

金色財經將對此案持續跟蹤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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