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黑天鵝了！市場現在更怕「地緣政治風險超級周期」

美國與中國去年貿易額達6,900億美元，創歷史新高紀錄，但緊密的商務往來卻又牽扯上錯綜複雜的地緣政治利害關係。從美國財政部長葉倫本周訪問中國大陸，一面試圖重建雙方溝通管道，一面又表明美方保留在涉及敏感國家安全的議題（例如分享先進半導體技術）上拒絕合作的權利，即可見當前情勢有多棘手，這也對投資人構成莫大的挑戰。

地緣政治策略師佛登7日接受巴隆周刊（Barron's）訪問時說：「這是應付起來十分棘手的情況。」

佛登表示，美中關係凸顯出，這世界正經歷一輪「地緣政治超級周期」（geopolitical supercycle）。她說，地緣政治紛擾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現在對金融市場的衝擊卻遠甚以往，因為昔日有一些緩衝可保護企業免於直接受地緣政治紛爭打擊，但如今緩衝已減弱，特別是因為主要央行提供寬鬆資金的時代已經落幕。

她說：「以前，我們目睹地緣政治錯位時，市場所受的衝擊並不大。因此，合理推測是，在流動性較低的時代，這類事件會變得更重要。」

那不表示天就要塌下來，只是值得投資人提高警覺。最近在俄羅斯發生傭兵軍團瓦格納兵變事件，就令人擔心這個擁有核武的大宗商品超級強國穩定性堪虞。但要明白這類事件對投資人的重要性如何，就不能不了解從地緣政治到金融市場的傳導機制。

佛登正是這方面的專家。她是華爾街第一位首席全球政治分析師，在花旗集團服務多年後，最近創立自己的分析公司「佛登全球前瞻」（Fordham Global Foresight）。

她說：「跨國企業多半已結束在俄羅斯的營運，而這個世界，至少就西方世界而言，已大致學會在俄國天然氣斷供情況下如何生存。」所以，這次傳出瓦格納兵變事件，金融市場大致處變不驚，不令人意外。

拉大視野來看，過去數十年來，隨著金融市場變得愈來愈緊密整合，跨國企業得以在全球擴張，但如今「地緣政治超級周期」出現，已擾亂了原先這種穩定的局面。新常態變得更像是美中之間以牙還牙式的相互制裁。本周，北京當局表示，將對半導體材料鎵、鍺實施新的出口管制措施，就是地緣政治紛爭衝擊市場的一個明顯實例。

佛登說：「地緣政治就是各國將國力投射至國界之外。那不表示他們只會運用政治手段來達到目的。」祭出關稅和發動網路攻擊，也可能是向外投射國力的一環，儘管比全面爆發戰爭或世界兩大經濟體起衝突來得好，仍會導致貿易環境變得「非常破碎」。

另一個企業領袖常向她請教的問題是關於「黑天鵝」，亦即無可預知的嚴重事件。佛登給的建議是：「別管黑天鵝了。最可能發生的系統性風險，是我們已知的事。」

其中一例是，未來數年，疫情再度爆發的可能性。她說：「那很枯燥乏味，所以人們沒花足夠時間研究。」但今天民眾對機構的信任感已降到歷史低點，對疫苗的懷疑則日增，萬一全球公衛威脅再起，這一回可能以不同的方式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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